凡人終死。

＊正篇晚点，脚在痛呢。

＊假如20章里面的误会没有解开的支线结局。

＊跟正式剧情没有关系。跟正式剧情没有关系。跟正式剧情没有关系。

＊ @狐絳 

Devil in heaven

 

「他是我的谁？」

「欲望。」

「我欲求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知道的。」

 

为此你与魔鬼做了交易，只是为了他。

 

「那么，我为什么在这？」他抬头看着玻璃窗外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刺眼的白光将空荡荡的实验室照得太亮，他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够把脑海里密密麻麻从不停歇的声音忽视，那些声音吐露的讯息太过杂乱，他没办法一一分辨，以至于他现在发问的语气无力的不像自己。

不。

这个自己，本来就不是纯粹的自己。

 

「因为我们想知道，那一天，最后一句话，你想告诉他什么？」

「……我不知道。」

 

沉默中剩下了他一人，教堂里头高高在上的画像庄严肃穆，他虔诚的做出了祈祷的姿态，内心的思绪却开始飘远，一直飘到了多年以前的回忆。

 

 

 

Dross帝国历三十七年。

三十七年前那场历经了十年的战争最后由Dross联合共和国获胜，Dross背后隐藏的高层出现正是称帝，Dross联合共和国正名为Dross帝国，然而以蓝雨为首的反抗军们并没有被抹煞，依旧顽强的对抗着Dross帝国，宇宙形势越发紧张，但那些都与苏木秋没有关系了。

作为前Dross联合帝国为功勋最高的军官，苏沐秋在Dross建国后成为史书上最伟大的开国元帅后正式从前线退了下来。

他并不想这样的。

毕竟只有在战火烟硝弥漫的战场上，他才能真正感觉自己还活着，但想要回到战场的话对着满脸担心的苏沐橙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是年纪轻轻的便退休是他唯一的选择。

天知道当苏沐橙平静地看着你的时候那种无声的控诉有多么让人无法抵抗。

那是犯规的，但是他偏偏很吃这套。

那是他内心最后剩下的东西了，如果连这个都失去，他不知道苏沐秋这个人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真是输给妳了。」

「不能走路的明明是哥哥，多关心自己一点啊！」抱怨的说着，苏沐橙看着一脸不在乎的苏沐秋，看着对方明明看上去很正常却根本无法使用的双腿，本来以为已经没事了的眼泪却似乎马上就要落下。

怎么就偏偏变成这样子了？

「唔，其实我觉得自己还算可以活动？」利落的使用着轮椅的人偏头看向自家妹妹，一点也没有行动不便的自觉。

这双腿是在与黄少天的战斗中残了的，严重的伤势几度让他一命呜呼，但他最后还是强硬的撑了下来，只是双腿最后还是不能用了，哪怕这个世纪的医疗技术已经高度进步都是一样，没有方法可以治疗。

唯一的方法是Dross内部研发的禁药，可以无限激发人体潜能，却会影响使用者性情，他拒绝了高层的好意，于是从此离不开轮椅。

「哥哥！」

「好……反正现在也没仗可打了，我多的是时间去看沐橙妳的表演，这样也不错呢。」

「你先多休息再考虑看我的表演，不差那么一两场的。」

「可是我不想缺席我的好女孩的表演啊。」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毕竟之前为了战争，他已经缺席太多场沐橙的表演了，苏沐秋心想。

然后他凝滞了表情。

不，不是他，缺席的那个人……。

「哥哥？」

「没什么，赶紧走了，再拖下去他们又要说我们老是迟到了。」

「好。」

 

 

 

缺席的那个人，是叶修。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但那些都抵不上想要将叶修带回来的执念。

有什么事情会比带回找了十年的基友还要重要的？叶修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内心的激动泛滥到他差点当场泪流雨下，但同时却又憎恨着离开后连个消息都不肯留下的人。

那是叶修啊。

而他好不容易将人带回来了以后，对着全身上下都沾染着喻文州气味的人，他却忽然失去了一直以来坚持的目标那般的茫然。

这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苏沐秋内心的声音一直在这样低语，乱套了的思绪崩溃成了再也没有余地的疯狂，那段时间的他混乱得失去了自己，只是一个披着苏沐秋皮的野兽。

「你让别人标记了你？」

「没有。」

「……谁知道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骗了我？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假象？谁知道这是不是你逃离我的又一个借口？谁知道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他已经被困在真真假假里面太久了。

「为什么现在愿意回来了？」

「如果告诉你答案是因为你在你一定不相信，所以答案当然是因为Dross研究的禁药，沐秋，告诉我，你与这件事情没关系。」

那双眼睛那么信任他。

他怎么舍得让叶修失望？

「叶修，你相信我吗？」

「不信你我能站在这边不跑？苏沐秋你有这么不自信吗？」叶修挑眉，苏沐秋的表情跟语气太过不自信，但他却说不出嘲讽的话语。

「相信到什么程度？」

「沐秋？」

「呵……你已经说了答案。」

那是绝对信任的眼神。

相信到了可以付出一切？

但你不是叶修，你已经是其他人了。

苏沐秋低笑，耳边谁在窃窃私语，他捂着耳朵欺骗了自己十年，到最后依旧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于是他微笑，抱着叶修，浑身伤口的人倚着他的怀抱，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

明明这些伤口都是他造成的，叶修依旧依靠着他。

「我多么想要告诉你所希望的都是真实，但是叶修，来不及了。」

苏沐秋看着叶修，最终下定了决定。

于是他说，那把命给我，好吗。

 

然后鲜血淋漓，血肉纷飞。

连挣扎都还来不及就已经宣告终结。

那是恶意穿过对方胸膛的武器，冰冷的刀锋在温热的肉体里面转了一圈，撕心裂肺的疼痛袭上来的时候，叶修只是看着苏沐秋，眼神中一片了然。

「你是……　　　。」

「我是。」

他凑到了叶修唇边落下了个吻，却分不清楚究竟这是梦，还不是梦了。

「叶修…‥　　。」

 

「最后一句话？」

苏沐秋在只剩下自己一人的空间中冷笑。

那个时候的他想要说得太多了，不会是一句话可以说得完的。

他想要对叶修说『我爱你』，想要告诉叶修在没有他的十年当中他是怎么想念对方的，想要告诉叶修沐橙十年来的种种变化，想要告诉叶修他在Dross里面历经的种种过程。

他想要告诉叶修他把当初他们俩个人挤在一块的房子买了下来重新修建过，按造当初他们的想法装潢，他一直在等着对方入住。他想要告诉叶修他们来不及一起见识的种种，他想要告诉叶修他们来不及吻别的过去。

他想要告诉叶修他在最美的银河中想到的是叶修的眼睛，他想要告诉叶修他在最美的神话中带入的是叶修的身影，他想要告诉叶修他每年情人节准备的玫瑰，他想要告诉叶修他每年叶修生日为他准备的礼物有多少的意义，他想要告诉叶修他没有一天不想叶修。

他有太多想说的了。

一句话不够。

一句话怎么够呢？

但这个人不是叶修啊，不是。

 

「再见。」

我再也不愿意见你，直到世界毁灭。

他最后只这样告诉了对方。

 

而所有的结局都只有他孤身一人。

「你一定不会入我梦中，这样很好，叶修，这样很好。」

「我不想你要你看到，我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知道自己不会作梦。

当现实已经将所有一切幻想的权力都夺走的时候，连梦境都不愿造访他荒凉的灵魂，他知道，比谁都还要清楚。

于是灵魂支离破碎，只是只身一人。

 

「你不是他，我也不是苏沐秋。」

苏沐秋起身，教堂庄严的屹立不摇，他的背影孤苦伶仃。

 

他们都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人。

所以注定留不住当初美好的那个结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