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終死。

04

「我以为我自己是个人类。」他希望他是。

 

他是偶然发现那个时空的，在他还被囚禁的时候。

 

他们不愿意杀他，只能用一个注定没办法禁锢他永远的囚牢约束他的脚步，但他那时候看着跟另外一个超人一同离开的蝙蝠侠，狰狞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穿透了空间，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个世界的一切以非自愿的方式诠释在他面前．场景围绕着那个金发的男人。

 

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时空，他想。那里没有正义联盟，没有大都会，没有高谭市，没有蝙蝠侠。那个世界里头没有超能力的人类凭借着一股可以说上愚蠢的坚定与自信，守护着世界。

 

那里只有一群还坚信着自己无谓正义的人们，打击着超级反派，拯救世界。

 

就像是最初的正义联盟那样。

 

所以看到了复仇者联盟内战打起的时候，一直在上帝视角的氪星人微笑了起来，一方要去拯救世界，一方只想把人带走，这样的战争，太过于轻率与简单了。

 

但这群人本就是为了拯救世界而聚集，他的目光凝视着对战的两方。

 

「我们不是法律。」

「只有你觉得你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时候，这些滥杀你才能解释的合理，但那不是正义联盟组建的原因，那不是我们集结的理由。」

「你还记得你最开始成为超人的原因吗？」

 

没搞懂的不是他，Bruce。人类不需要这些他们觉得虚情假意的拯救。

 

那些人没办法记住任何的良善，只能记得住恐惧。那些人只会将自己的不幸怪罪在其他人身上来让自己得到解脱，那些人只会记得破坏而不会记得救赎。

 

人类就是这种生物。

 

他曾经也是。

 

——他们不会记得你的宽容，不会记得你的友善，不会记得你的美好，那些人只能记得恐惧。你总有一天要杀了我，如果你不杀了我，这些事情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05

他眼角的余光依稀看到了一袭红色的披风。

 

被披风笼罩的神祇就像是被艳红的鲜血玷污着，他面无表情蔑视着一切，但却像是被从神座上头扯了下来的狼狈，他的目光无声嚎啕，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些沉重的枷锁，却无能为力。

 

那是神明，被亵渎的神明。

 

Steve睁开了眼。

 

他知道自己会醒来，这世界上唯一能够分开他跟Bucky的死亡他们都已经克服了，他确实没有觉得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就那么与世长辞，虽然那两枚子弹打在身上的疼痛确实有那么一瞬让他觉得他几乎就要跟世界永别，但他还是相信自己会醒来的，因为还有人在等他。

 

他不能够再放对方一个人了。

 

他也没有想过醒来后见到的场景会是这么的不同，就像那会他闭上眼前以为自己会永眠于极地的冰层底下，醒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七十年的长梦。

 

幸运的是他也不是那个刚从七十年长梦里面醒来的布鲁克林傻小子，匆忙又失控的冲上大街的行为他并没有再做一次，只是沉默着等着坐在他床边椅子上头闭眼浅寐的人清醒。

 

虽然他记忆里头并没有关于对方的任何印象，但，至少他是在一个看着像是医院的地方醒来而不是冰冷的实验室大床上，他想。

 

然后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他曾经在遗忘了一切的冬日士兵眼中看到，冰冷、疯狂、以及沉寂在层层冰封底下的，孤独与柔软，他眨了眨眼睛，带着眼镜的高大男人像是忽然清醒一般，局促的看着他，肩膀有些瑟缩。

 

「Steven Rogers。」他开口。

「……Clark Kent。」

 

——蝙蝠侠已经不会站在超人身边了，美国队长已经不能回到复仇者联盟了。

＊＊＊

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