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終死。

＊合文，跟 @狐絳 的再次合作

＊部分设定参考取材自《无限恐怖》，有修改

＊主CP是伞修，不过这次设定来讲算是全员向那样

＊有死人，有死人，有死蛮多人，请谨慎选择观看与否

＊周翔刷完，伞修刷完，不要怀疑（X

（survivor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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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泽楷想，他最后悔的错事，是他从来都没有拉住过孙翔。

 

 

 

布雷跟其他人开会的时候，孙翔跟周泽楷两个被他赶去了一边，人多了反而嘴杂，索性布雷也就不留人，而被赶到一边去的两个人无所事事，就跑到屋外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最主要是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两个战五渣放到了一起并不会有负负得正的效果，他们依旧是战五渣。

 

就是有点无聊啊，小镇上头的店家稀少到他们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摸透，跟布雷一起易容卧底的他们在镇上如鱼得水到哪边都很吃得开，以至于他现在无聊到有些快要发霉了。

 

孙翔一边走一边踢路边的石子，其实只是没事做他心情还不会这么糟糕，但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他要跟周泽楷待在一起？走到哪边对方就跟到哪边，并不是因为他很讨厌周泽楷还是很反感周泽楷跟他告白那件事情，而是……。

 

「你离我远点！」

 

不想跟周泽楷待在一起，但对方的视线刺骨而直白，根本没办法被忽视，孙翔终于受不了停下脚步转身吼了这么句。

 

被吼的人愣了一下，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好，便没有再继续跟了。

 

而周泽楷干净利落的答应却令孙翔愣在了原地，周泽楷有这么简单就放弃吗？这是他希望的，他应该要开心，但孙翔看着周泽楷平静的表情，心情忽然变得极度复杂。

 

这种失落……为什么是他？

 

他其实一直想问，周泽楷那么好，根本没有道理喜欢他。

 

「呵……你担心你自己配不上他？」

 

「谁？」被突来的声音吓到，孙翔怀疑的四顾，他们已经走出了小镇外，到了森林的边界，在往前走就要前进森林了，四周根本什么人也没有，不应该有除了他跟周泽楷以外的人的声音。

 

周泽楷不解的看着他，他不知道孙翔在找什么人，但周围，环了一圈，周围确实什么都没有。

 

「呵呵，你猜？不过我说，你也不是那么不喜欢那个人啊……」

 

孙翔瞬间白了一张脸，那是他不打算被人知道的事情，循着声音，那是他不打算被任何人知道的，不应该有人知道。

 

「我说，抓、到、了。」

 

谁？

 

「孙翔？」周泽楷的语气变得有些着急，孙翔忽然一动不动的，结果孙翔根本理都不理他，双目凝视着未知的彼端，然后就开始一个劲的往前走，不对！周泽楷忙得要上去拉住孙翔的手，才刚碰到对方，就被甩开。

 

就连这样的情况都不忘要排斥他吗？周泽楷愣住，孙翔已经又往前了走好几步。

 

「孙翔！」

 

那个方向是，那个方向是布雷特地交代过不能够越界的地方。

 

「谁？」才刚越界，箭划破空气急速射过来，孙翔忽然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周泽楷赶上了之后用力地将人拉往自己，但箭比他的速度还快，锋利的箭头还是穿过了孙翔的小腿，被刺中的人被忽来的疼痛猛地惊醒，他们俩个人一起跌回了界线内。

 

那是联邦三大军团另外两个军团的地界，联邦军法中两方士兵若没有得到军令或许可，不得擅自越界，越界者随该地界军团处置，之前布雷已经交代过他们了，孙翔怎么会往这边跑？还没来得及思考，那边发现他们的人已经在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我做了什么？」孙翔茫然地向周泽楷问，小腿传来的疼痛鲜明的让他无法忽视，他怎么会跑来这边？。

 

「走！」脑海中千思百绪，但周泽楷只撑起了孙翔往回跑。

 

「……那个方向。」

 

「好。」周泽楷撑着孙翔往孙翔指的方向去，着急于孙翔伤势的人没有注意到，那个方向，并不是他们来时的路，而是往暗黑森林内部的路。

 

「唔……」轻声呻吟，被穿透的伤口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紫黑色，周泽楷注意到，不得已先停下了脚步，他们已经进入森林一段路，已经看不到镇子，但并没有走太远。

 

「撑着。」让孙翔靠着粗壮的树干，周泽楷蹲了下来检查孙翔的伤口，无从下手，只能苍白的要对方撑着，撑着，等他们回去找布雷，对方会有办法的。

 

想到了这边，周泽楷握紧了手，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力，那感觉像他刚出道那阵子，他什么都做不了，保护不了什么，也成就不了什么。

 

「我知道，周泽楷，你干嘛不把我放着你回去找布雷就好了？多带我一个多麻烦。」孙翔白了一张脸，冷汗直冒，伤口处传来的除了疼痛以外还有种酥麻感，而且还在扩大，失了知觉。

 

「不麻烦。」是你，就都不麻烦。

 

「你以为追我们的人是什么人？」孙翔冷哼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喂，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泥泞满身，他小腿上的伤口血越流越多，头有点晕，但他依旧直直地盯着周泽楷。

 

那目光直白且毫无掩饰，直要挖出人内心深处最深的东西。

 

「我说过。」孙翔一直都很明白，周泽楷想，沉默的回应。

 

「所以我问为什么是我？我高傲、自负、不会配合、不听人话且自以为是，我甚至差点害得我们拿不到世界邀请赛的冠军，周泽楷，为什么？」

 

那些都是这几年最常出现在他评价的词，他从来没有不去在意，只是放在心上，继续鞭策着自己前进，等到他拿下冠军之后，那些重伤就该烟消云散，但就连这次的世界邀请赛，也差点因为他不受控制而失去冠军。

 

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他更不明白，周泽楷为什么会喜欢他。

 

「因为，是你。」那些好的坏的，都是你。

 

他喜欢的是孙翔，或许高傲或许自负或许不会配合或许不听人或许自以为是，但孙翔肯学肯听肯做并且肯因为轮回的所有人做出改变，他或许年轻不经世事，但他却不是一路走到死的不讲理。

 

在越云崭露头角一个劲往前冲的孙翔，在嘉世新人得意的孙翔，跌至谷底的孙翔，来到轮回后一开始不合群的孙翔，慢慢地开始跟他们配合的孙翔，那些，全部都是他喜欢的孙翔。

 

周泽楷看着孙翔，眼神温柔，唇边的笑意漾着三月初春的暖风，直透人心底。

 

「……回去的话，我们，试看看吧。」孙翔呆住，他看着周泽楷从刚刚开始就没有放开过的手，已经没有拒绝的心思了。

 

「好，我们回去。」回去，布雷会有办法的。周泽楷的笑容加深，孙翔答应了他，这样想着，除了微笑，他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呵。回去？你回的去吗？」

 

在周泽楷的注视下，孙翔眼神忽地又变了，他猛然推开了周泽楷，像森林的中心冲了出去，动作敏捷的像是根本没有带伤，周泽楷愣住。

 

「孙翔！」反应过来的周泽楷追了上去，奔跑中他身上一直带着没有拿下来过的发夹掉到了地上，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被他不小心踩坏了，但急着要追孙翔的人没有理会，然而孙翔的脚步不知怎地就是比他大，明明就带着伤，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拉越开。

 

孙翔什么时候体力那么好了？

 

「周泽楷。」

 

「孙……唔。」他才刚念了一个字，从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来两个手臂宽的青绿色藤蔓，一拥而上缠上了他的四肢，他想要挣脱，但就像是察觉了他的意图，藤蔓忽然的收紧，死死的捆住他，一边将他往森林中心拖。

 

周泽楷眼中最先看到的是一片不起波澜宛如镜子一般的湖面，最中心矗立着一棵大树，他根本看不见边，巨木高耸入云端，蓊郁绿叶与枝枒交错，挡住了所有阳光，他身上的藤蔓是巨木蔓延而出的，他用力地想要挣脱，但粗壮的藤蔓没有被他撼动，这是哪？

 

「周……泽楷……」

 

周泽楷的目光顺着捆着自己的藤蔓一路向前，忽然瞪大了双眼。

 

「孙翔？」

 

 

 

「妈的我才离开了一下你们两个给我搞这什么……」

 

如果时间往前再推一点的话，布雷发誓他绝对不会在放孙翔那二货跟周泽楷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但是如果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之后的幻想。

 

他在看到孙翔跟周泽楷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完了。

 

 

 

周泽楷跟孙翔都被绑着，周泽楷还好点，除了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没半点伤口，但孙翔……就算看习惯尸体的人都有些适应不良，不久前还在他面前气得跳脚的青年苍白了一张脸，紧紧闭着的眼睛让他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孙翔被捆在了巨木的正中央，刚好跟周泽楷相对。

 

但那些都不是他沉默的原因，布雷沉着脸，青年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而他的胸口处，粗壮的藤蔓穿透而过，艳色的绿染着鲜红，极端的对比，而藤蔓还在缓慢的蠕动，眼尖的人更是注意到，那些藤蔓在啃食着伤口附近的血肉，没一下就啃出了个大洞，血肉模糊的骇人。

 

「救他。」周泽楷求救的目光对上了他。

 

「不可能。」他一口回绝。

 

「救他——」那语气带上了哀求，被死死固定住无法动弹的人崩溃着向布雷请求，他什么都可以做，只要布雷救孙翔，布雷看着周泽楷的眼神，闭上了眼睛，摇头。

 

「没办法。」

 

「我求你，救他……」

 

布雷看着那样的周泽楷，记忆忽然开始恍惚，很久以前，那是很久以前了，布雷也这样救过一个人，被救的那个人跟孙翔一样天真跟冲动。

 

「他再蠢都不至于会忽略我的警告到被搞成这样，我已经交代过他要他不要把发夹弄掉了，他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还要我救他？」他语气略带不满，看向了周泽楷。

 

「救他。」

 

「我只能带你们一个走，周泽楷，你想要我带谁走？」没有再拒绝，他看着周泽楷，给了一个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回答的选择题。

 

简直相像得要人怀疑是不是主神恶意的玩笑了。

 

 

 

「他回应了我的呼喊，他的命就是我的了。」

 

「苏沐秋你个蠢货，要你不要泄漏出来结果你还给我搞这些事情？都选了魔法你怎么会这么天真的没有注意到那是幻象！」

 

「他回应了我，你不能带走他。」

 

「师傅……我看到了他。」

 

「靠，有了爱人不要命了是吧！我就不该收你这个麻烦的家伙当徒弟，那个谁，我跟你打个商量看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凑来你就先放弃我这个蠢徒弟吧，他也不过就是个半生不熟的小新人，你就算带走了他的灵魂，也没什么帮助不是吗？」

 

「你聪明的过头了，不愧是待很久的学生。那行啊，给你选择，是要留下那个人类的灵魂，还是你自己的。只能二选一，告诉我，你想要让谁走？」

 

「——他。」

 

布雷语气坚定，苏沐秋猛地抬头看着他，布雷高大的背影逆着光，刺痛了他的眼睛，最后苏沐秋被放了回去，而布雷……。

 

 

 

「孙翔。」

 

那回答根本没有动摇，布雷看着周泽楷，一模一样啊，但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一次重复，他轻笑了一声，拔出了自己的枪，上膛拉保险。

 

『磅！磅！磅！』三颗子弹，两颗碎了绑着周泽楷的藤蔓，一颗，爆了孙翔的头。

 

周泽楷愣在了原地，他们说好了，要回去，然后试看看的。

 

视野里头，那个一直以来都吸引着他目光的青年碎成了一团辨识不清的血肉，粗壮的藤蔓汹涌而上，被放下来的人半爬着想要前往孙翔的方向，被布雷死死的拉着。

 

「放开！」

 

「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周泽楷，我不管你怎么想，你他妈给我活下去，听懂没？」

 

碎了一地的血肉被那些藤蔓一点一滴地啃食，不消片刻已经只剩下了一半，又是一个眨眼，只剩下了一些肉沫，周泽楷愣着，根本没听清楚布雷在说什么。

 

「孙翔——！」

 

他终于崩溃的大喊出声，布雷抿着唇，松了手，周泽楷冲了上去，却只见得孙翔最后一块血肉在他眼前被吞噬殆尽，半点不剩下。

 

他看着，风带走了他的呼唤，远在另外一方的其他人停下了手边的动作，风中有谁的悲伤被传送，哭着哀号……

 

 

 

唱、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