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終死。

＊大佐助写起来有点苏，反正他是本文最大的外挂，没有之一。
＊警告：重生佐是要日天的存在，他就是那么叼，不服不辩。


第一卷

嘘。
别用死亡做解脱。
别把复生当恩赐。

因为你本一无所有。

＊＊＊

那是后世唯一握有权力之人最后的软弱。

那个曾经注定要对这个世界复仇的男人，现在打算背负所有仇恨的男人，用那双沾着血的手玷污太阳，那阳光在鲜血的洗礼中剩下了不能蜕去的红，将浴血的人们拖入地狱。

他们看到了那个男人满不在乎的嗤笑，以及没有动摇的毁灭。

「你会后悔的，佐助。」

正是因为怀有同样深刻的爱，恨才会如同坚冰般弥漫得更加不能消融。

漩涡香磷看着崩溃的想要攻击对方的春野樱悲愤的眼神，看着姗姗来迟的旗木卡卡西哀伤的叹息，不屑的微笑。有什么好难过的吗？这个男人会变成这样，是注定的。

蠢透了，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办法喜欢上佐助曾经的同伙，这个世界上，如果每次都是大团圆的结局的话，那也未免太偏心了。拨弄着自己眼镜的人将其拿下，冷声。

「你们怎么会相信，连漩涡鸣人都阻止不了的人，可以被你们拦下？」

他已经孤身一人，将背负起所有仇恨，哪怕无人理解，也不会回头。

他是殉道人，他是革命家，他是复仇者，他亲手将所有的羁绊斩断，同样的连自己也残忍的杀害，又怎么还有人可以阻止他，啊啊……她想，这是一场已经停不下来的毁灭。

＊＊＊

有时候，他会觉得现在这样的场面像是一场梦。

严父慈母，兄友弟恭，盛世平安——这样的宁和已经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几乎已有百年不曾见得的，所以他一直都有不真实的梦境感，尤其发现了根本无人注意得到自己时，年轻时就拥有了可以毁灭世界能力之人皱着眉，大概真的是梦。

他想。
但与他无关。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用那双仿佛被寒冰给结冻的双眼，看着记忆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土的『木叶』此时欣欣向荣，看着回忆中已经失去了所有荣耀的『宇智波』依旧骄傲自满，看着云卷云舒，注视日升月落，然后冷笑，笑容凝结在了脸上，却从来没入眼，讽刺又薄凉，整一个的无关紧要，所以默不在乎。

一切都与他无所关联，如果不是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限制着他不能离开，他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所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观察那个家伙。

『宇智波佐助。』

年幼的孩子，天真、单纯、骄傲却又自卑着。

想要严厉的父亲注意到自己，想要追上优秀哥哥的脚步，想要温柔的母亲继续宠爱着自己，太过贪心又太过纯粹，还身为孩子的宇智波佐助远远看上去，他由内心升起一股不满。

单纯的有如一张白纸，所以笔墨在上头画得太重以后，才同样污黑得有如一方墨砚。

「宇智波佐助。」那个孩子缠着兄长讨要关爱被拒绝后不满的模样他一点不漏的收在眼底，简直可笑，于是整个人都是黑暗的代名词的男人发表了感言，睥睨又不屑——「真是太弱了。」

正是因为宇智波佐助的弱小，所以才会无能为力，正是因为宇智波佐助的无能为力，所以才会输得一败涂地。

如果不这么弱小，为什么会让宇智波鼬一个人背负一切？如果不这么弱小，为什么要旁人告诉才能够知道真相？如果不这么弱小，为什么失去一切之后还学不会教训的一再犯错？

一切的悲剧都源自于这个太过软弱的人，他忽然理解了当初宇智波鼬的心情，有着与实力不符的骄傲与天真，弱成这样，如果他是鼬，他就直接将这人杀了一劳永逸，但他不是。

啧。

——距离宇智波一族被灭，倒数三小时。

男人在黑暗中低下了头，他乌黑的双眼中什么感情也没有，只是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明明是半透明的状态，但他却看不到光，一点光也没有。



那个孩子在大吼大叫，入眼的血腥颠覆了他的世界，那个哪怕曾有争吵但依旧是他心中归属的世界在一瞬间被用太过惨烈的方式给摧毁，始作俑者却是他最敬爱的哥哥。

「哥哥……为什么？」
「为了测量自己的器量。」
「你根本就……没有让我杀掉的价值……愚蠢的弟弟。」

「你就丑陋的活下去吧！尽力的逃跑……尽力的苟且偷生吧！」

那个孩子崩溃着，懦弱的逃跑，企求放过。

孩子无能为力的大吼大叫，被质问的人冰冷的面容成了后来很常一段时间那个孩子的噩梦，与对方曾经温柔的笑容放在了一起，让他日夜辗转难眠，无法解脱。

他就在一旁看着，没有人注意得到他，看着那个男人最后离开，看着瘫倒在地的『宇智波佐助』，内心的不屑更甚之，弱小是罪，那种恨不得亲自杀死对方的强烈感情引发了天旋地转——再眨眼，他的视角已经不属于自己，挣扎着动了手指的男孩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沾了点血污的脸蛋上头露出了与年龄不合的冷酷微笑，像极了刚才离开之人。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想。

如果回忆可以是时候的停下来就更美好了，莫名的怀念过去之人感概，手指搭到了脖颈。

——宇智波除宇智波佐助，一夕灭族。

＊

「你为什么这么弱？」

因为憎恨还不够。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腥红色的眼里面三勾玉彰显，眼神中的不屑刺痛着男孩，他被对方拽着衣领，男人头颅抵在了他的耳边，冰冷的话语仿佛指责，他听着，急剧跳动的心脏在这样的谴责中绞痛不已，有对自己的埋怨，也有对对方的怨恨，他却无力给出一句回答。

他的怨恨还不够吗？

是了。
他透过了对方看到了鸣人，那个跟他同岁的人，那道几乎都能拯救他的光。

有光透过了他心底凝冰的湖面，抵达了湖底的黑暗，他在那样的温暖之中得到了救赎与宽慰，在自己还未意识到时便已经将心底最柔软的位智留给了那抹阳光，带给他光的人在微笑中越走越近，他知道这样不行，却舍不得挣脱与自己死死纠缠的手。

舍不得，所以弱小，所以无法前进。

「你太弱了。」

因为羁绊太深了。

来自于彼方的牵绊让复仇者停下了脚步，他知道不应该，却又没办法狠下心斩断所有。懦弱的想要那个人一直看着自己的背影就好，只要那个人还追着自己就好。

所以在对方差点追上自己的时候，他慌张的逃离。

这样也好。

宇智波佐助在重伤了漩涡鸣人之后大笑，不要追着我，不要拯救我，不要挽留我，他终究会成为一个截然一身的复仇者，所有的羁绊都是阻碍，他已紧闭双眼，任凭所有的黑暗吞噬自己，只为了复仇。

十二岁的宇智波佐助那样单纯的、执着的想要复仇。

「佐助……」
「看起来，没办法……一起……走、了呢……」

阳光终究把自己焚烧殆尽。
他这一生所有时光都与对方纠葛难断——直至死亡。

他喊着革命，他喊着和平。

终结之谷最后一战，宇智波佐助最后成功斩杀漩涡鸣人。

「你是错的，鸣人。」

漩涡鸣人的目光渐渐在失去灵魂支撑时变得微弱，他半跪在了对方身边，大概是太久没有看过这个家伙这么安静的样子了，他竟然感到有些不习惯，印象里对方老是大吵大闹的，就算受了伤也不安分，那双跟天空一样颜色的眼睛里头有着永远不会熄灭的斗志火焰，他从来都移不开眼。

但那也无所谓了，他最后成功的杀死了对方。
为什么是鸣人？

十七岁的宇智波佐助眼前只剩下了那强词夺理一般却坚定的理想，为此他已失去所有，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冷着脸，一步一步的开始属于自己的革命。

——弱小是罪，无能是罪，软弱是罪，羁绊是罪。
所以他终将把一切斩断，登上只有自己可以到达的高位，背负世间一切仇恨。

「鸣人，你是……」

是他一生所追求之终结，黑发的男人冰冷的微笑中有近乎缠绵的温柔。

他放纵自己躺卧于血海尸山，狰狞的腥红色眼中，不祥的六芒星盯上了窥视之人，嘘，他说，左眼的轮回眼却在这时候发动，一瞬间就杀死了叛逆者。

嘘。

他说，他说，那是只给了一个人的承诺，温柔而又缠绵，「除了他，没人可以阻止我。」

那是宇智波佐助成功掌控了世界的许多年以后，他用着自己的方式实现理想，却忽然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来他都忽视的问题，有疼痛泛滥成灾，男人不曾改变过的面容越来越冰冷，却忽地微笑，那又怎么样？该舍弃的东西就是舍弃。

嘘，他背负一切，创造一切，改变一切。

＊

男孩躺在了血泊之中，乌黑的双眼瞪大，里头满是不可置信，发现男孩的人错愕地看着那双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的双手，连忙的上前查探，尚有最后一线生机。

他们没看到的地方，黑发的男人惋惜地放下手。

「——谁？」

宇智波佐助大口喘气着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沁了一身冷汗，双手还停在半空中抗拒着不知名的敌人，喉咙更是干哑的磨人，而后他的手放到了喉咙上边，火辣辣的刺痛让他根本无法忽视，就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过，但记忆最后明明只有那个男人冰冷不屑的面容。

他刚想下床，动作到一半的时候却顿住，错愕地看着面前之人。

「……你是谁？」

男人一身黑，莫约二十出头，乌黑的眼睛中此时也有了点讶异，宇智波佐助觉得对方看上去很眼熟，但翻空了脑海中的存档却依旧找不到半点有关这个男人的讯息，所以他直接的提问了。

「后遗症吗？」被提问的男人冷笑，他飙到了宇智波佐助的身边，发现对方移动方式的男孩表情更加的警惕。
「无能、软弱，还有天真，宇智波佐助，你差宇智波鼬，太多了。」

「闭嘴！」被戳到痛处的宇智波佐助大声反驳，这个男人懂什么！而且宇智波鼬……想到对方的时候他表情满是憎恶，都是因为那个男人，才会变成这样。

「你想要杀了他？」话题忽地转变。

「你到底是谁！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宇智波佐助不满。

「想杀你的人，可惜你没死，我也没机会了。」男人乌黑的双眼忽然转变，一边是凌驾一切的紫，一边是蔑视一切的红，宇智波佐助的呼吸定格了霎那，男人又接着说：「我是这世界上最想弄死你的人。」

那不是假话，正因为如此，沉重的杀意将宇智波佐助压得喘不过气。

「你所认知的一切悲剧都是因为你的弱小，宇智波佐助你为什么这么弱？」黑发的男人看着他，不详的鲜红色眼中净是讽刺，他根本没办法为那双写轮眼惊讶，只是颤抖着。

会死。会死。会死。
身体比大脑更直接意识到危险，忍不住的颤抖。

「你为什么……」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比宇智波鼬还要危险，宇智波佐助下了定论，浑身都僵硬着。

男人的手搭到了他的脖子，明明没有碰到他，宇智波佐助却觉得凉彻骨的温度透过了血管直达他的大脑，抑制了他的一切反抗。

「这么弱呢？」

宇智波佐助内心的恐惧搅在了一起，最后碎成了一地的黑暗，顶不住那样阴沉眼光的孩子再次昏睡过去之时，分明看到了不可能错认的杀意，比宇智波鼬更甚的杀意——孩子敏锐抓住了什么。

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宇智波佐助的意识在迷茫中逐渐消失。

那个男人冰冷的目光里面没有感情，那只眼中里头不祥的六芒星让他根本无法反抗，他听到有人在耳边嘲讽，以及他人止不住的讨论声，整个人却僵直着不能反应。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你……」喉咙的疼痛比之早上更甚，他敏锐的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却没力气开口。

「你发现了？我离不开你，也没办法杀你。」男人冷笑，却没有解释更多。

「你很强，教我。」这个男人很强，宇智波佐助感觉得出来，比之他印象不深的三代火影更强，比让他毫无反抗之力的宇智波鼬更强，而他现在需要力量，哪怕这个男人想杀他。何况既然对方杀不了他，他就更要利用这个家伙了。

只要能够得到力量。

「哼，姑且称我为——鹰。」

没有回答宇智波佐助的要求，观察着他的男人眼中掠过了一点异色，清冷的声音里头没有保留半分感情，「废物。」

非人之人，啄食之鹰。

「既然想要得到力量——哪怕失去一切也无所谓吧？」

他在那样冰冷的眼中再度昏过去，实在没有力气了，而看着宇智波佐助昏过去的男人脸上忽然的勾起了一抹笑，笑容很淡，但确确实实是微笑。

既然不能够杀死宇智波佐助，那么就让对方自己去死。

想要得到力量？可以，拿命去换，而宇智波佐助的命，从来不在他的考量内。

TBC

剧透（不是）时间。
小佐助开始动脑了，你们猜他发现了什么？我觉得写得很明显了，一个与他无怨无仇的人对他的杀意都比鼬对他的杀意来得深，所以鼬……（以下不剧透）。
大佐助是真的想要弄死这个小佐助的，因为小佐助太弱了，对他而言弱者是没有必要的存在，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何况就是因为这个自己太弱了，才有后来的事情发生，那么死掉就好了吧，死掉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
↑是不是很神逻辑，我都快说服我自己了呢（。
但他弄不死佐助（这点之后会有详细的我流解释，反正大家只要知道大佐助弄不死小佐助）